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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2月9日 星期六

【閱讀筆記】 療癒創業者的一本書:聽說你在創業


這本書太寫到創業者心坎裡了,千萬不要跟我一樣半夜兩點睡不著不小心拿起來,一路看到三四點,鼻頭酸酸地睡去。

這本書不教創業、管理、行銷,而是替許多已經被公司永遠沒完沒了的業務、人事弄的團團轉,忘了怎麼替真實的「自己」說話的創業者,寫出那些說出來員工也永遠不會懂的心聲。





親愛的應徵者 可以告訴我你最真實的動機嗎?




「我們那麼在乎別人的動機,無非是認為自己擁有的東西很珍貴,希望別人一樣的愛惜罷了。」

沒有幾位老師是會以「成為補習班老師」為職涯發展目標的。

哪種語言老師會到補習班教書呢?白天有正職晚上想兼差的、白天要帶小孩無法工作所以晚上到補習班工作的、客觀條件還無法滿足體制內學校需求的(證照、學歷等)、以後想出國教書先來補習班學習磨經驗的、有一點教學興趣受過一點點訓練想要來試試水溫的、根本沒有教學興趣純粹想增加收入的。

少數中的少數,是真心想在補教界經營個人品牌、闖出點名號,或是設計自己真心想教的課,實現教學理想的。

雲飛常有學生問「你們為什麼不多找幾個老師?」「為什麼沒有德文課、阿拉伯文課?」

其實我也好想要有更多老師,只是大家不知道一個有品質又能夠合作的老師,有多麼可遇不可求。

有本身是音樂專業、擺明只是因為自己是外國母語者就想來兼差、完全沒有興趣精進教學能力還想談薪水的,有人還在國外花了我一兩個小時跟我視訊面試試教,結果根本只是想來騙簽證的。

我是投注了多少生命,才好不容易有這麼一間小教室、一個小品牌的,比起這些動機不純的人,我更寧願用毫無教學經驗、需要我大量訓練,但真的想成為一個好老師的人。

然而也有好幾次,用了這樣在面試時都說認同雲飛理念、想要跟著我們磨練教學能力,而我們也因此真心花了大把時間,一堂課一堂課地修改教案,帶著他們從不會教到能上場、把能分享的經驗都傾囊相授。

過了幾個月,好不容易穩定了,能夠獨當一面上課了,然後呢?

「老師我錄取了XX學校了!」「老師我要到XX國家去工作了!」

他們沒有錯,誰都想往更好的地方去發展,錯在雲飛現在的條件,還沒有夠好到能把有潛力的人才留住。

老闆能說什麼呢?「很好啊,祝福你,期待你往後的教學分享喔!」

心頭酸酸的,打起精神,趕快優化徵人文再補新血比較實在。


員工只要專心處理自己的事 老闆則是永遠都在處理別人的事




「總覺得自己永遠都在處理別人的事,那份報價單、那通電話、那封信件、那篇稿件,我時常轉換自己的思考,去想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做,那我該怎麼給與回饋,轉換久了,好像失去了自己的角度。」

當老師的人大概都懂,教完一堂課走出教室時,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:放空。

站在教室裡的每一秒,都是高密度受到眾人關注的,學生可以閃神幾秒鐘,滑個手機假裝查個單字其實順便刷一下Line,頂多也是被老師神不知鬼不覺技巧性拉回注意力,什麼事也不會發生。

而老師呢?3秒鐘的空白思考下一秒要翻到課本哪一頁,在台下的人眼中感受就會像個沒備好課的老師,第4秒,可能就會有人問了:「老師,所以現在要做什麼?」

因此,當最後一位學生離開教室的那一秒,我最需要的,一向是癱坐在椅子上,安靜一會兒,三十秒、六十秒,都好,有杯咖啡更好。

開了雲飛、有了合作的老師、助理之後,就沒有這種權利了。

才走出教室,遠遠就看到櫃檯助理的眼神已經移到我身上。「老師,你現在有空嗎?幾個問題要確認一下。」

「好,三分鐘!」

有時是學生要求換班補課、有時是一通電話來想談合作、要報價、有時是想報名的新生詢問專業性問題必須要老師回答,每一個問題都需要思考、判斷,然後馬上給答案。因為如果當下不解決,等我晚上十點所有的課結束再說,助理也下班了,變成我得自己熬夜做,要不然就是拖到隔天。

三分鐘通常是會變成五分鐘、十分鐘,然後第十五分鐘,下一節課的時間又到了,三十秒上個廁所、喝杯水,換一套教材字卡教具,一秒鐘調整心情,走進教室,仍然是精神抖擻地和學生們「Hola」,若無其事地再上一節課。

本來想在下課時間處理的事情全都沒處理到,學生要的檔案、網路資源、Line裡面幾十個幾百個未讀訊息,又得擺到晚上十點下班後了。

多年前曾經有位助理,因為也受過教學訓練,讓他短期帶過幾堂課,某天上完課要接著坐櫃檯,他說「天啊!上完課真的會累到無法思考,好想在沙發上放空,才兩個小時的課怎麼這麼累。」

「呵呵!這就是教學呀!現在你知道我每天走出教室,你連一秒都不給我喘個氣就抓著我問問題,我是什麼感覺了嗎?以後可以給我休息三十秒再問嗎?」


老闆的邏輯如果跟你一樣 現在就不會是老闆了




「當我們看見自己老闆的不正常,總會匪夷所思,覺得他的腦袋為什麼會是這種邏輯呢,但一個月幾萬塊帳單跟幾百萬帳單,是一樣的邏輯嗎?」

雲飛的老師大部分人都很好,有的就是對學生太好了。

學生以為老師可以隨傳隨到,今天報名想要明天就開始上個人課,老師想說反正自己也有空那就配合,他們不會想到那下一個學生就會說「你們以前不是都可以隨報隨上嗎?為什麼這次要等兩個星期?」

個人課學生遲到,老師想說學生都付了那麼多學費了就把時間補給他延後下課沒關係,他們不會想到那以後每次學生遲到都會期待老師比照辦理,哪天老師真的不能補時間搞不好還會被客訴要求退差價。

老師想的是把課搞好、鐘點費能如實領到,老闆想的是下個月的薪水要發得出來、跟學生的規矩底線要搞清楚,公司才能長久經營。

當然是不一樣的邏輯,沒有老闆會想要做什麼,來弄自己辛辛苦苦才聘進來的員工、讓員工難做事、賺不到錢的,真的。


一去不復返的「正常生活」

「我有些懷念正常的生活,那個可以下班後理直地關掉手機,假日可以不顧一切安排遠方旅行,特休一請就是無敵的正常生活。」

去年利用春假安排了九天的西班牙旅行,其中四五天原本就是國定假日,前後再安排四天代課,努力擠出九天,這是創業後三年,我第一次自己跟自己請四天假,最長的一次假,你沒看錯,四天。

員工做滿一年就可以特休七天,手機理所當然地一關,無憂無慮去放假,還有薪水可領。老闆呢?創業幾年後公司穩了,小心翼翼給自己幾天假,手機隨時待命。

出國前我跟同事們千交代萬交代,什麼事情可以自己決定,什麼事情真的沒辦法處理再問我,如果遇到A狀況就用X方式處理,畢竟我飛長程飛機,也不可能一直待命回訊息。

每到一個轉機點,下飛機就是開手機連網路,跟平常一樣的行政問題、課程問題照常湧入,新客戶怎麼會管你是否在放假,你當然可以視而不見,就看你要不要把到手的客戶放水流而已。工作夥伴們的問題好像是少了一點,但他們處理不了的還是只能等你回覆。

雖說是放假、旅行,身體移動到了另一個時空,心思是很難百分之百抽離的。

在西班牙的九天,有兩天還安插了一個語言學校參訪,在西班牙的火車上,我把握時間改著要秀給對方看的雲飛簡報,再傳給先生幫我校稿西班牙語的部分。

其他天,我逛書店看有沒有當地的新教材,去餐廳收集西語菜單,吃飯時做直播、拍影片讓學生有現場的學習,逛景點拍照想著可以放進哪一課的PPT。

沒有人逼我這麼做,做老闆的本來就是會這麼做,工作即生活,生活即工作,我甘之如飴,也很享受這樣的過程。

這樣自以為是的想法,在某一天某員工的一句無心之話之後瞬間瓦解。

「你去年就已經休假九天去西班牙玩了啊!怎麼可以說我們怎樣怎樣~」

那個怎樣怎樣到底是什麼我現在不記得了,「休假九天去西班牙玩」這九個字,好像往我心裡刺了一刀。

員工不會明白,老闆休假去玩,也是每小時盯著手機回覆大大小小的工作訊息,吃著西班牙tapas,手機看到「某某老師上課時間到了還沒出現」,站在聖家堂外面,手機回覆「某某某的合約改了沒?」這些都不是正常人休假會做的事。

員工只會覺得,問老闆問題,得到答案,發生困難了,老闆解決,不就是這麼自然嗎?咦,老闆在西班牙旅行喔,有差嗎?

是的,沒差,選擇創業,就是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型態,本該自己負責。或許等到哪一天公司發展到一個地步,有完整的職務代理人制度,我可以再度享受手機關了就無憂無慮去度假的「正常生活」。


感謝這本書,療癒了大企業小企業剛創業的各種老闆,幫我們這些已經長久被不正常運轉的生活,磨到很難正常思考的創業者們說出非常接地氣的心聲。

我這篇文章,不是抱怨(本書也有提到做老闆是沒有抱怨的資格的),也不是討拍,更沒有要說任何員工的不是(如果有員工看到請不要玻璃心),文內出現所有的員工做事方法、反應、對話,都是正常的、應該的。

寫出來,也只是想表達,老闆就算再不正常,也是個人,也有心聲需要抒發,寫出來了,自我剖析了,過完年,又有動力繼續打拼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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